噪音
*ID：INVADED衍生
*百贵船太郎×鸣瓢秋人×富久田保津
*短打，没什么意义的三人白学组批话，好像没TAG打
1
“这里很吵。”
他打断道，“就像是有一百只蚊子在耳边叫唤，或者，蜜蜂？这里的味道确实很好闻，它们应该会喜欢……你也这么觉得吗？你或许热爱你的工作，就像热爱蜂蜜酒，热爱花，这是个好工作，能看到很多漂亮的东西。”
他就像以前那样挑起半边眉毛，十分陶醉地闭上了眼，好像迪士尼公主忽然到了兴头上，屏住呼吸去听森林里的万物寂静。一般她们再过三秒就会开始唱歌，引出所有的松鼠伴舞。记录者为此感到苦恼，因为这里不是迪士尼，而是该死的牢狱，铜墙铁壁显然不适合歌舞，这里的灯比天堂还亮，他每天下班都要滴三趟眼药水。
富久田保津仍旧闭着眼，如果明天日本被核平了，他大概还闭着眼。
“什么都没有，非常安静。”记录者摇了摇头，“建议你回答我们的问题，不要狡辩或隐瞒。”
“我已经在回答了。说实话，这里的空气也太闷，难以想象，如果说这里是收容所，到底收容的是犯人还是你们？”
“空气净化仪已经有七台，比咖啡机还多。”
“真希望我也有机会拥这样的好东西，呀，你看，房顶太低了，看起来就像要塌了一样。”杀手露出一个毫无意义的笑容，“而且我建议你们配给他一台。”
记录员的手停下来：“他？”
“对。唉，你知道的，人频繁的叹息或者喊叫，总有一天要呛死自己，或者把别人呛死。这是很吵很不健康的事情，如果传染到我这边该怎么办？为了你们用纳税人的钱养着的可爱囚犯，最好多照顾他一些。”
开洞靠在椅背上，“便宜点的话，给他开吗啡也行。怎么这么看我，我没嗑，但是我想吃牛油果三明治……”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，隔着玻璃，百贵船太郎气势汹汹地瞪了他一眼。
2
夜里很吵。
但富久田保津不觉得吵，他非但不觉吵，甚至愿意颁格莱美奖给鸣瓢秋人。他热爱这叹息就如同热爱充满玻璃块和白墙的新生活，恨不得吻命运女神的额头，她最懂他。
于是他准备主动打个招呼：“前辈。”
鸣瓢秋人没看他。
如果这就被挫败，他趁早该从愉悦犯的世界里抽身。富久田保津懂得社交，社交就像杀人，落刀时要有分寸感。他声音绕了好远，喊：“前辈——”
鸣瓢秋人十指插进头发里。
他刚从井里出来，今夜工作结束，眉头皱成一团糟，脸色青得像要驾鹤西去。开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，支棱着头瞧他，有人给他听世上最美妙的音乐会，不听白不听，他血赚，警察们血亏。
一个影子停在玻璃面前。
富久田保津抬头看他：“探班？”
百贵船太郎说：“例行检查。”
他身后果然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队员，从中间走廊里穿过去了。
“唉。”开洞说，“特意的？你听到我早上说的话，看来他对你很重要。”
“你很聪明，他是破案的关键。”
脑袋或许有点问题的男人诡异地打量他一会儿：“你也很聪明……所以你是真不明白主语是你，还是假不明白？”
3
鸣瓢秋人从睡眠中醒来，觉得腰背疼痛：“我睡了多久？很久没睡这么长时间。”
站在旁边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两个小时。”他说，“你可以接着睡。”
谁都没有接着睡，当然也都没有再说话。这儿没有玻璃，灯太亮了，亮得像地狱，人类浮在白色里。
百贵船太郎开口：“富久田保津说你每天晚上都在叹气和吼叫。”
鸣瓢抬起头，“谁？隔壁有人总喊要吃茄子三明治。”
“是牛油果。”百贵看着自己的手表，“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。”
“下一个工作？”
鸣瓢打量这里，开阔，只有他身下的床，甚至没配备一把凳子。
“我借了十二个小时。”百贵说，“没有下一个工作。”
他看见男人用手去弄乱已经更乱的头发，最终他的双臂落在双腿上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压弯他的脊柱。百贵船太郎不会伸出手，人类可以用双手做到许多事情，但做不到更多事情。
秋人笑了起来：“你和以前一样。”
百贵摇了摇头，“我希望我和以前一样。”
他走过去，掌心轻轻覆盖在那双眼睛上。刹那间他听到了噪音，它们一闪而逝，再也寻觅不到踪迹了。
4
这次的接待人是百贵船太郎本人。
桌上摆着电脑和录音设备，富久田保津叹了口气：“我要投诉。”
“没有你要的三明治，但可以送给你新鲜茄子。”
杀手不说话了，他顿了一会儿，才有些不满意道，“噪音变小了。”
“我以为是好事。”百贵说，“有什么不满意的吗？”
“那可太多了。”
他闭上眼睛，“就像听到一半的音乐会被中断，没有人喜欢这样，对吧？你闯进来，砸烂所有的乐器，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。你是救世主？还是准备和他一起下地狱的怪物？”
百贵船太郎板着脸，比他的西装还要紧实。
“我是一截蜘蛛丝，”他说，“也可能什么都不是。但他不会下地狱，因为我还在那里——我拉着他呢。”
他还有更多没有说出口的，如果蜘蛛丝绷断，世上生出的是两匹怪物；或许鸣瓢秋人同样是他的蜘蛛丝，又或许从来不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