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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大肠面了,你呢弟弟

老友记(中)

*鬼灭之刃衍生
 *童磨×猗窝座,以及不再赘述的双老板组
 *AU,特别特别莫名其妙的僵局,笔者抽到异画导致爆肝了,前文
















       4

  猗窝座肯定没上过学。

  他家穷得叮当响,他老爸生了病,买不起药,反倒搭上全部维持三餐的积蓄。猗窝座那时候年纪小,叫做狛治。他们家住的地方本就不太平,狛治磕磕绊绊,只学会偷和抢,因为靠打黑工赚到的钱绝对比不上从富人家捞出一只小茶杯。狛治觉得不可思议,那茶杯那么小、那么脆弱,却能买十个狛治他爹的命。

  他没能卖出去,被套着麻袋抓起来打,在警察局留了案底。狛治年少无知,叫嚣着下次还敢,被他偷的富商嫌这小子晦气,本着慈悲为怀的心态放了他。第二天他爹上了吊,留下遗言教育他以后不可偷不可抢,狛治有好几个字看不懂,断断续续念完,眼泪鼻涕全抹在衣服上。

  他家生前没买过自杀也给抚恤费的保险,狛治差点饿死。他不能偷不能抢了,就去街上打架,被道场师傅捡到,又是一段新的人生。

  “你想听底下的吗?”猗窝座问。

  “想想想。”童磨笑得愉快,“继续。”

  “你想的美,滚吧滚吧,门在那边。”猗窝座疲惫地说,“我知你全都知道,你对所有人的履历了如指掌。”

  童磨的眼珠子转了转,“纸上看到和从本人口中听到是不同的。如果只是在文件里看到,意味着我多了一重撼动他人的筹码;但若是本人诉说,就代表我已大获全胜。从信徒们向我敞开心扉的那刻起,他们的全部已是我的东西了,他们获得解脱,我获得一根随时能勒死他们的绳子……猗窝座,你还没有完全敞开心扉。”

  “哈?”猗窝座抬眼看他,“正巧我也想勒死你,所以这句还不算太冒犯。”

  “这不一样。”童磨的口吻像在逗狗,“只有你把肚子真心展示给我,我才能一击必杀。猗窝座,你不打算解脱,你从来不想从过去里解脱。你不向我求助,我便无法拯救你,因为没人能够拯救自己拒绝一切的家伙。”

  猗窝座看着他,皱起眉毛:“别用对待你信徒的态度,童磨。”

  “我没学过怎么对待炮友。”

  “谁他妈和你打过炮。”猗窝座说,他暴起掐住了童磨的脖颈,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
  童磨陷入柔软的床铺,布料和棉花包裹着他。猗窝座的手臂上青筋可见,他好像真的下定决心就这么掐死对方,童磨张开因神经传导而战栗的双臂。他的眼睛如注视信徒那般充满了虔诚,神性的光辉从泪水中决堤:

  “我想拯救你呀,猗窝座。”

  5

  “他们……呕……他们为什么会让你送我。”产屋敷耀哉强忍住反胃的感觉,很矜持地别开头,“呕……我喝了多少?”

  “一口。”鬼舞辻说,他现在心情很糟,“你不能吐我身上。”

  他的忍耐能力有限,如果产屋敷真吐,他保证在三个礼拜内给他伪装成意外死亡。鬼舞辻不明白,全场加起来二十多个人,他们干嘛非选中自己送检事长回家。要怪还得怪产屋敷好死不死在他身边喝那杯液体,还有那个乱掺酒精的混球。

  鬼舞辻抬头看了眼天空,山雨欲来风满楼,他十分烦躁地咬紧牙关。产屋敷在他肩上稳如泰山,也不摇晃,整个人彷如死掉的塑像。鬼舞辻有那么一瞬间想:万一这人有心脑血管疾病,因为喝了几毫升酒就死在这里,未免太窝囊。自己背后多具尸体,也很窝囊,总归算不上好事。

  他问:“你的车钥匙在哪?我坐电车来的,没法再带你这么回去,而且我不认得你家的路。”

  产屋敷咳嗽了两声,在西装口袋上摸下摸,最后掏出车钥匙。钥匙圈上挂着一串紫藤花吊坠,鬼舞辻皱着眉头接过,产屋敷于是又不动弹了,不过看起来不是很想吐,所以他决定原谅这位金牌检事几秒。他解开电子锁,把产屋敷扔上副驾驶。

  “呃唔。”产屋敷的脑袋磕到颈枕,不确定地说,“谢谢?”

  “你先想想等下被交警拦住怎么办。我没带驾照,你我可不长一张脸。”

  鬼舞辻说完,钻进驾驶座。他刚一摸进去,第一滴雨就落在车窗玻璃上,接着是更多。疾风骤雨来得迅猛,刹那包围了他们仅剩的城池。鬼舞辻不讨厌雨,雨总能将痕迹冲刷殆尽,令这帮猎犬昼夜难眠,雨是灾难的代名词,而他即是灾难本身。

  产屋敷呼出充满酒精的气体,他闭上眼。

  “你确定要开车?”

  “不然你开。”鬼舞辻把钥匙插进孔径,“如果你酒驾被抓,应该难保地位……我不确定只有嘴唇沾过一点酒能否算酒驾,但绝对会成为你一生的丑闻。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,产屋敷,只要你倒霉,就是我的好事。”

  产屋敷歪过头,“为什么?我们从同一个班级毕业,导师教育我们法的精神。尽管开庭时我们站不同的位置,但在追求真理的路上,我们目标相同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以为是相同的。鬼舞辻,到底发生过什么?”

  鬼舞辻看着他,男人昏昏沉沉,眼皮好似完全睁不开。隔着雨帘,他看到路上的行人愈来愈少,鬼舞辻干脆打开雨刮器,水珠在玻璃面上滚动,留下微弱的波纹。这时候很适合车载收音机发挥作用,但很可惜,他没有那种浪漫的余裕。

  “什么都没有发生。我们不同。”他说,“这件事的问题出现在某个地方: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不同,你是最先提防我、最先把我当作洪水猛兽去看待的。产屋敷,你太聪明,通常情况下,做个聪明人是不讨好的。”

  “你认为如此。”

  “那么你也该理解:装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。”鬼舞辻无惨温柔地抚摸着方向盘,“你从我这里套不出什么,产屋敷,我之所以能够容忍你,正是由于你从未思考过我是人类的可能性。对于怪物而言,这是世间最优秀的承认方式。”

  产屋敷看着他,唇间翕动:“我无意欺骗,当时确实有些神志不清。”

  “我知晓。”鬼舞辻说,“如果你不是这么正直过头的人,那么一切都会没意思很多。”

  “仍旧在下雨。”产屋敷望着窗外,“我可以借你车。”

  “借伞就够,怕你到时候会污蔑我蹭掉车漆。”鬼舞辻用手去触空调的调整键,“暖风还是冷风?我只送到警察局,让你部下来接。”

  产屋敷握着安全带,“我无意冒犯。”

  “咒骂怎么能算是冒犯?”鬼舞辻说,“你早该后悔遇见我,后悔多管闲事,你要害了所有愿意相信你的人。你我都在追寻真相,我是你所追寻的真相本身,你是挡在我面前的障碍,没有什么比这种关系更加深刻。产屋敷耀哉,继续下去吧,我们又是相同的。”

  “鬼舞辻无惨。”产屋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亮光,“我们是相同的,我们都不会停下来。”

  6

  童磨拥抱他,这是一个虚假的拥抱,因为在他触碰到猗窝座之前,又被狠狠按回床中。

  “你想过吗?作为普通人的人生,你可以上学,在那里结识朋友,茁壮成长。长大后虽然只在证券公司替人打工,却过得充实,有空还能参加同学会。”童磨说,“娶妻生子,……你真的要掐死我了。”

  “我不需要。”猗窝座的手指嵌进他皮肤更深,“你知道狛治为何而死,妄图挖掘更多。”

  童磨望着他:“我没有。事实上我比你们想象得要诚实的多。”

  他的眼珠像琉璃,只要有光源落在其上,便会生出绝妙的景色。猗窝座想,正是因这双眼睛,害他对童磨判断失误。他讨厌这双眼、憎恶这双眼,它将生死都看得透彻,看清楚猗窝座的心中还藏着名为狛治的幼兽,这只幼兽自打他小时候就被杀害,尸体被无情封存在宝箱中。鬼舞辻无惨不打算放出它,因为他很有可能因此懦弱;童磨尝试敲开锁,因为觉得有趣。

  “你和我是天壤之别,却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,互相拥挤,连用的医疗箱都是同一个。从我出生以来,他们就怕我流血,不敢让利器靠近我的身边……我好像把这辈子少流过的血都放在现在流了。”童磨陶醉地闭上眼,“你不一样,你真的不一样。猗窝座,我看到你时想,你绝对是个走错了路的可怜孩子,和所有向我忏悔的信徒相似。你本可以走向光明,也有过无数次机会,但我喜欢你,因为你拒绝了所有机会。”

  “没有人给过我机会。”猗窝座说,“正因他们给我机会,他们才因我而死。”

  “无人因你而死,除了狛治,他被你亲手杀掉了。那个晚上,你可以去报警,证据齐全,下毒的团伙本就有案底。他们将入狱,十年或者五年,你得到抚恤金,把道场开下去。你可以传递长辈交给你的爱和勇气,长长久久。”童磨讲述着不存在的未来,露出如在梦中的微笑,“你没有,你屠了他们满门,矜持克制,保持着应有的作为男子汉的理智。猗窝座,我爱死你这点了,你自己选择了地狱。”

  猗窝座的手离开了他:“你在偷换概念。”

  “我是极乐教教主,最擅长的就是偷换概念。”童磨缓缓地抚摸红肿的皮肤,“我很高兴在地狱里遇见你,你还有救,这让我更兴奋,因为我已经无药可救了。你总有一天会得到救赎的,但我不可能,无惨大人亦不可能。”

  “你在讲笑话?”猗窝座说,“我杀了少说有三十个人。”

  “心灵纯洁。”童磨笑眯眯道,“散发着一股不拉你堕落便会让我后悔一辈子的味道。”

  猗窝座不再答话。

  童磨追问他:“你有朝一日会觉得后悔吗?”

  “我现在就在后悔。”猗窝座说,他浑身脱力,皮肤发烫。童磨已经自顾自在他空荡荡的桌柜上翻找,最后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医疗箱。装着酒精的玻璃瓶落在他眼前,童磨的手中握着一卷弹性绷带,他反复拉扯,像发觉新玩具。

  猗窝座意识到他的肩膀上传来楚痛,童磨问:“我能掀开你的衣服看看吗?伤口可能感染,你处理态度过于粗暴,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。”

  “我拒绝。”

  “你不能拒绝。”童磨撕下一截绷带,弯起唇角,“我会和鸣女要一针抗生素。因为我还想吻你,我的牢房里关着的是野兽,不是任何尸体。我暂时不想看到尸体,因为那真的很没意思。”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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