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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从前有座灵剑山衍生

*海云帆×王陆

*我快乐地瞎搞起来了，前文见LOF置顶目录

　　

　　20

　　事出反常必有……什么来着？

　　王陆宕机了。

　　海云帆待他不错，或者说不错到诡异了。龙族秘境一片狼藉，遍地都是伤者死者，龙子的血掺杂修士的血，早就分不清你我，海云帆命人将同族一一葬了，至于人类，丢进深谷里作肥料便是。

　　活下来的龙族似乎对他尊敬异常，然而目光落在王陆身上就不怎么友善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。

　　海云帆伸手牵他：“王兄最好跟紧我，不然……”

　　“不然就被包了人肉包子？”王陆叹了口气，“五绝的事情，我很抱歉。”

　　“又不是你所为，我为何要怪你？”

　　海云帆微笑道，“况且也未留活口。”

　　王陆关心幕后事件前因后果及幕后黑手，继续道：“究竟是如何发生的？我听说是五绝死了徒弟，所以才上门找事，这其中定有误会。”

　　海云帆不言语。

　　他这些年长高了不少，黑发如瀑，情况紧急所以并未束起，随意披散在遭血染红的白衣上。王陆落后他半步，望着背影若有所思。

　　二人停在一株未开的桃树前。这桃树委实幸运，竟没被波及，大难不死，等到花期，必然光彩夺目。

　　海云帆道：“这里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，没想到居然毫无变化。”

　　王陆用手去戳花枝，“年年岁岁花相似，岁岁年年人不同嘛。”

　　“说的也是。”海云帆抿起双唇，“更早时，我曾带你观赏过桃花，可惜你不记得。”

　　王陆疑惑不解，“喂，等等，我从来没来过这地方……你记岔了？”

　　海云帆摇了摇头，又不作回答了。

　　被他牵引着，王陆倒是看遍了秘境里的景色，连何处是书房、何处是修炼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，海云帆丝毫不在意，随意便将这些秘密告知他。

　　即使不想听，海云帆也会温声细语讲述。王陆愈发觉得奇怪。他想开口说些什么，但海云帆却先道：“多年未见，脾性有所改变也是正常的吧？”

　　王陆望着他的眼眸半晌：“但本性总不该变，你这精分得倒像是借尸还魂了。”

　　“哦？”海云帆展开折扇，笑意不减，“看来你累了，应当回去休息。”

　　王陆一挑眉毛，冷笑道：“你以为老子没试过？从跟你进来时，我就在偷偷搓灵剑天符，但是毫无响应，你们的秘境恐怕不能随意发送信号。”

　　“你不信任我？”海云帆慢悠悠道，“我本以为这次，你会站在我身边。”

　　王陆笑道：“我当然站在真理那边。”

　　他嘴上虽这么说，心里却在想破局的方法，又有所顾忌，不知具体情况如何，出招未免慢了那么半秒——龙剑来得奇快，自下而上挑他手腕，剑气震得他剑骨嗡鸣，借势向后急退，然而结结实实被一物缠上。

　　龙鳞冰冷，抚摸起来既像盔甲又像绸缎，换个时日，他定然爱不释手，只是现在未免尴尬。

　　海云帆现了原型，龙尾将他一圈，有多少神通都逃不出五指山去。那双大得出奇的竖瞳里映着他，仔细去看，其中竟似有尸山血海、百鬼泣鸣。

　　此前他并未展示出威压，王陆不觉得怎样——现在五脏六腑如被点燃，喉咙里满是腥甜气息。

　　“小海呢？”

　　王陆倒不怎么害怕，干脆倚靠着真龙的身躯发问。

　　“我即是他，他即是我。”对方回答道，“既然你已什么都不记得……只好麻烦你待在这里。”

　　“做客总要有个时限吧？”王陆叹息道，“他们会来找我的。”

　　“待我踏平五绝——”对方道，“那时候，不会再有人找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21

　　当当当。

　　剑刃敲在瓶罐上，发出声响，认真倾听，仿佛还有音律可言。但是芸花早已听烦闷了，于是没好气道：“你怎么还在敲？”

　　王陆一摊双手：“我没事干啊。”

　　“那你自杀吧。”

　　“喂喂。”王陆大惊，“我要是死了你也完蛋好不好，小海怕是要搞你。”

　　芸花咬着下唇，正欲反驳，却发现无法反驳，于是气鼓鼓地继续干活去了。

　　王陆见调戏不到龙族少女，便停止了动作，变成盯着铜镜瞧。

　　本以为应该被丢进什么地牢之类的地方，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。待遇好得吓人，海云帆甚至嘱咐了刚刚包扎好伤口的侍女替他准备点心，接着他便消失在视野中。

　　门没有锁，也没有术法存在，明晃晃的告诉他想要逃跑也是没问题的……只是可能根本逃不出去而已。

　　烛火闪烁，王陆用筷子戳着糕点，问道：“小芸花，在吗？”

　　“不在。”

　　“小海去哪里了？”

　　“少爷……不，龙王大人还有要事。”芸花瞪他一眼，“不要添乱。”

　　王陆想起，自己最后瞧见海云帆，后者已经身着华服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，被诸多龙族簇拥着走了。今夜的大殿恐怕灯火通明，毕竟龙王这个称呼，千百年未曾落在另一个人身上了——如此推理，王陆大致了解了海云帆在做什么。

　　取回地位、取回信任，得到龙族的支持。

　　所谓的报复五绝——王陆总觉得，他在说那话时，并不是处于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状况，而更像是早已存在积怨。袭击龙族的分明不是全部，但王陆毫不怀疑，海云帆连灵剑派都打算一并吞掉。

　　“嗯嗯……想不懂。”王陆喃喃道，看到芸花走来，他顺手搭上小姑娘的右肩，“嗨，问你个事情？”

　　芸花警惕性极高，立即向旁边躲去，但王陆拦住她退路，将少女逼到墙角。他觉得毕竟少有这种体验，干脆满足自己的壁咚瘾，拿剑将少女堵了个严严实实。

　　“喂、你这人类！我叫人了啊！”

　　王陆笑道：“叫吧叫吧，叫破喉咙都没人救你……我一直还挺想说这句台词来着。”

　　听到他调笑，芸花反倒不打算叫了，只默默看着他。

　　王陆于是收回宝剑，“他，呃，小海，做过什么事情吗？”

　　芸花低头思索，王陆又道：“你也说过，之前他的性子不是这样。人若是要有改变，首先必须遭遇什么。”

　　少女冷笑：“你们人类撕毁条约，害我族元气大伤，不算么？”

　　“靠，不关我事啊。”王陆苦笑道，“唉，你说对那就对吧。”

　　他本已经不指望芸花说出个所以然，但少女却又补充两句：“其余的我不知道，只知少爷一年半前，接受龙族的试炼，昨日是他刚出关，谁知竟然遇上这种事——”

　　有声音唤她：“芸花，退下罢。”

　　王陆只觉有人碰了他的肩膀，芸花立即掩口道歉，远远离开了。他嗅到一阵浓郁血腥味，惊觉并不是陈旧血迹的味道，于是向海云帆身上瞧去，华服也已给染得变了颜色，是方才新落上去的血。

　　“你受伤了？”

　　海云帆垂眸道：“是别人的血。”

　　他的微笑中颇有讽刺意味，好似嘲笑蝼蚁不自量力，“有些老东西看着不顺眼，杀了便杀了，今后无人坏我心情就好。”

　　王陆听他说得轻描淡写，才知道今晚他们内部定然起了些冲突，不过这也与他无关，他咳嗽两声：“那……小海，你早点睡觉身体好，小心天天早朝身体受不住……”

　　海云帆道：“我确实倦了。”

　　王陆作势要回房关门，但海云帆手中一截折扇挡住半阖的门扉，竟半寸移动不得。

　　“这是我的房间。”

　　“确实。”

　　海云帆点头道，旋即光明正大踏入室内，将门合紧了，再不透一丝夜色。烛焰映衬之下，他的表情难以捉摸：

　　“这是你和我的房间。”